宋赤生于西灵国宋氏大族,驰骋红鸾纱帐数年,自诩世上再未有哪个女子还能入他的眼。
可见她的第一面,他依旧不可自拔地惊为天人。
那是个人间女子吗?
淅沥春雨没敢沾湿她的发,反倒顺着她的天青色长裙服帖地滑下来。
叮咚——滴入他脚边的水坑里。
似乎也滴入了他的心里。
他看着她拨开缠绵细雨款步走远,长袖中藏着温润湿气从他的鼻下掠过,让他此生再难相忘。
只自那之后,西灵大旱三年,她亦杳无踪迹。
他记了那场雨三年,也记了她三年。今日,却是他娶妻的日子。
“新郎官掀盖头咯!”喜娘眉开眼笑地吆喝。
闻言,喜房外顿时传来阵阵哄笑吵闹声。喜娘倒也识趣,出了门将外头那些看热闹的婢子们一并赶了下去,独剩他与新娘二人相对。
喜秤贴着大红盖头上一寸寸撩起。
颈、颔、唇、鼻、眼……
每往上一寸,他的心便要颤上一颤。
是……是她?
真的是她!
苍天诚不负我!
宋赤雀跃地几乎要跳起来,拿着喜称的手直颤,嘴角早已不自觉的咧地老大,也忘了说话,只那一双剑目傻乎乎地盯着新娘子瞧。
她低眉垂眸安静地坐着,像个玉人儿,敛水双眸中含着满满的羞怯,只敢低头偷偷地瞥他。倒也怯怯地抬头几次,见宋赤盯着她,又忙不择地低下头去,受了惊似的搅弄手中的大红喜帕。
床前喜烛摇曳的暖光透过红纱帐照在她的凤冠霞帔上,零星的反光惹得她眨起眼来。
“夫……夫君……”她怯怯开口,眼中氤氲的雾气又让他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场细雨。
他对她愈发奉若至宝,后院一众貌美侍妾都被他归为胭脂俗粉,抛之脑后。
如此恩爱半月有余。
“洛玉,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!”宋赤快步进来,怀中抱着个半人高的瓷瓶儿,遮着他大半个脸,差点没跨过门槛,顿时不稳了几步。
“夫君!”洛玉惊叫一声,赶忙上去扶他,又心疼地埋怨他见天落着雨也不打伞。
宋赤放下瓷瓶,摆摆手,满不在意:“不妨不妨,西灵大旱三年,如今好不容易下了这半个月的雨,正酣畅呢!”言罢,也顾不得身上被雨淋湿了大半,神秘兮兮地拉着洛玉凑上去看那瓷瓶儿。
洛玉见那瓷瓶眼生,确信自己并未见过此物,又见宋赤如此邀功的模样,不由也仔细端详起来。
瓷瓶通体月白,光洁如玉,瓶身釉染的重峦叠嶂遮云蔽日,其上数道溪流自山顶直流而下,仿若注入瓶身之内,恍惚之间,仿佛见到瓶身内水光潋滟。
再一细看,哪知水中数道金碎身影原是栩栩如生的游鱼闹溪,实在画功了得!
“如何?”宋赤起身背手。
“巧夺天工,”洛玉笑答,又问,“可是夫君所作?”
宋赤很是做作一番,故作正经:“正是。”
待洛玉又要说话,宋赤却一抬手,指了指瓶内:“我不过锦上添花罢了,你且看看瓶子里头,那才是个好兆头呢!”
末了又道:“我给这山赋名为子桐山,这鱼便叫子桐鱼,寓意你我二人携子之手,与子同老,如何?”
宋赤说得起劲,哪知这边洛玉刚一探头,一见瓶中之物,猝然大惊!狂退几步!
抬首又听宋赤起名子桐,登时脸色煞青!
宋赤哪里见过洛玉这般模样,即刻知道不好,赶紧上来一看。
只见瓶中波光旖旎,一长翅游鱼静摆鱼尾,悠然自在。
“怎么了?”宋赤不解。
“扔掉!”洛玉惊道,连夫君的称谓都省了,“不!杀了,杀了它!”又忙加上半句。
又急又慌,清泪都已流了满脸。
宋赤愕然注视了半晌,见她实在不像是与他玩笑。
“这是何意?这鱼寓意极好,叫声更如鸳鸯,我不过是想讨个好意头,费了好大的劲呢!”
“不好,不好!”洛玉上前几步,胡乱抹了一把脸,也不管逾不逾礼,搭上宋赤的手急道:“夫君,你快将它拿去杀了!”
宋赤心中正疑惑,却见那瓶中忽而放出刺眼光带,直指洛玉。
庭外雨势骤停。
洛玉满脸煞白,心中已是不及。眼中清泪霎时倒流,只片刻,整颗眼珠都窝瘪了下去。
宋赤哪里见过这么诡异之事,顿时吓得跌倒在地,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洛玉三丈多远,口中只叫:“妖怪!妖怪啊!”
“我花费整整三年,费劲心思将它引到别处……你竟然……竟然……”
洛玉此时整个人都犹如被瓶中的光带慢慢汲去了水分,原本莹润如玉的肌肤干瘪下去,就连话都渐渐开始说不利索了。
不过几息,整个人竟然已缩成原本一半大小,活脱脱成了一副骨头架子!
“这是……旱……旱神啊……”
“哗啦啦——”
洛玉的话伴随着她骨头的散落及地声传到宋赤耳中。
“旱……神……”宋赤早已被眼前一切吓傻,口中只无意识的反复喃喃着这两字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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